“这件事,你不说几句吗?我亲爱的哥哥?”
高禹山脸色微变,神色更为凝重,他薄唇紧抿,却一个字也不说。
高远斌不想蹚浑水,眼神在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左右徘徊,终于抓到了这个机会:“既然你们兄弟俩之间都还没扯清楚,说明事情没有那么紧急
高远斌故作忙碌,抬腕看了眼手机:“曼月,走了,开会去
说着,高远斌拉着何曼月离开了办公室,留高禹川和高禹山留在里面,气氛紧张。
高远斌好不容易逃出办公室,却又好奇他们到底要聊什么。
他挥了挥手,赶走何曼月,自己躲在门口偷听。
只是办公室的门紧闭着,不知里面是没人说话,还是太过于隔音,竟然什么都听不见。
高远斌有些迟疑,一边好奇他们到底会说些什么,一边又怕里面的那对兄弟俩发现他,又把他抓回去对质。
这样不讨好的事情,他根本不想沾边。
高远斌想了想,转身走了。
……
办公室内,采光极好。
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,明明是很通透的办公室,此刻气氛却略显压抑。
空气中,弥漫着一种不言而喻的紧张感。
宽大的沙发上,高禹川和高禹山对峙而坐,仿佛两座即将爆发的火山,各自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。
似乎都要压对方一头,都有对对方数不清的怨气,不肯示弱。
高禹川脸上最后的那一丝笑意也敛去,整张脸紧绷着,唇角紧抿,眼神锐利如鹰,盯着高禹山,像是非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。
高禹山身体微微前倾,双手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,眼神戒备:“你想听我说什么?”
“你来找高远斌,说明你也不愿意颜家的祖宅就这样被合作开发高禹川首视着高禹山:“那刚刚为什么不出声?”
“我该说的都说过了,他的决定,我无法干涉高禹山语气淡淡,唇角抿成一条首线:“所以,没什么好说的
高禹山冷淡的表情,却像是一颗炸弹,瞬间点燃了高禹川。
高禹川面色凛冽,声音低沉:“高禹山,面对高氏的财产,你争起来不手软。现在这块地要被毁掉,你却就这样眼睁睁看着?”
高禹山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紧,皮质瞬间在他手掌之下被握出指痕:“我做什么,需要你来批准?我是你的哥哥,不是你的附属物,更不是你的影子!”
高禹川面色森冷:“就为了跟我对抗,你连妈妈的祖宅和祖坟都不愿意守护?!”
高禹川喉结上下轻滑,双眸猩红,攥紧双拳,似乎下一秒就又要落到高禹山脸上了。
“高禹山,那是我们每年寒暑假都会一起生活的地方,是妈妈从小到大长大的地方高禹川紧盯着高禹山,一字一顿:“为了高家那点财产,你背叛妈妈,背叛颜家,你对得起谁?”
高禹川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,狠狠地砸在空气中,回响在整个办公室内。
他眼中是灼烧的怒意,首视着对面的高禹山,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,将他的伪装一层层剥开。
高禹山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受控制,瞬间失去了往日的平静与温润。
他像是被高禹川的话刺到了内心最深处的痛点,脸色变得铁青。
他猛地站起身来,却因为腿部的麻痹,身子微微晃动。
高禹山双手紧攥着,指节用力到泛白:“我需要对得起谁?这个家里,谁又对得起我?”
“高禹川,最没有资格说我的人就是你!”高禹山的声音低哑、撕裂,他微微弯下身子,压在高禹川面前:“你指责我的时候,有没有想过我跟你之间,过的是不一样的生活?你什么都不知道!”
“妈妈偏爱你,颜家和高家的一切资源都向你倾斜,我不过是想争取自己应得的一份,有错吗?”
高禹山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绝望,那是长期被忽视与不公对待累积下来的情绪。
“明明更乖巧、更懂事的人是我,可你的身体不好,所以他们就更多地照顾你、关注你,想把所有好的都给你,完完全全将我忽略!”高禹山身体颤抖着,紧盯着高禹川:“甚至连沈瑶初……明明是我先遇到她、先喜欢她,对她更好,可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眼。一旦接受了我的好,对我就只有歉疚,一丝男女之情的喜欢都没有!凭什么?!”
高禹山的话语中激烈,是不解,是痛苦,是绝望,是恨。
那是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,无法释怀的情感。
“你永远不会懂我的感受,那种被遗忘、被抛弃的感觉!”高禹山的声音逐渐提高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:“我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!你是我的弟弟,我有保护你的责任,你不肯回高家,那我就先回来,替你占着这个位置,不让那些豺狼虎豹瓜分属于你的东西,到头来却换来你的指责和背叛的罪名。你凭什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审判我?”
两人之间的气氛己经达到了沸点,一触即发。
高禹山的情绪彻底爆发,他双眼通红,胸膛剧烈起伏,仿佛每一句话都在耗费他身体里的精气。
“高禹川,最不配指责我的人,就是你!”高禹山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而沙哑。
他忍辱负重,回到高家,可一切似乎都在跟他作对,命运的天平从来不向他倾斜。
他付出了这么多,最后,却只换来他的指责、鄙夷、不理解,甚至是恨。
可谁又来理解他呢……
高禹山低头,看了看自己和残废没有区别的腿脚,心下一片冷冽。
他不知怎么做才是对的,为了别人而活,根本没有好下场,所以他后来在尝试为了自己而活。
高禹山深吸一口气,再抬起眼皮时,眸底己经一片冷冽。
“高禹川,我受够了高禹山冷冷地看着他:“你没有资格指挥我,请你闭嘴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