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地里，霍砚行像是毫不在意似的，自然地拎起农具准备干活。
一旁的肖庆见人回来，就抬头瞅了一眼，就这一下，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。
“霍哥，你的下巴...？”
霍砚行赞赏地看了过去，“嗯，她亲的。”
说着还故意扬了扬下巴，好让所有偷摸瞄过来的人看清楚。
肖庆：“...”不是，谁家对象亲人能亲出一排牙印？
他一言难尽地觑了眼霍砚行人设崩塌的冷脸，简直对这两年霍哥的印象彻底颠覆了。
要不是他一直跟着，都要怀疑霍哥是不是换了个芯子...
肖庆仰天惆怅，看来他英明神武冷血无情的大哥一去不复返了...
霍砚行没理会他在想什么，炫了一圈之后满意地收手。
只余下周围的浑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的村里小伙子！
“...”他们打了个寒颤，表情十分精彩。
真是开了眼了！这煞星还有这么肉麻的一面！
可是，不让他们看人就算了，还过来炫耀啥啊！
真是气人！
他们眼不见为净地撇开脸，后槽牙都咬紧了。
这家伙，处到这么好的对象就算了，还要在他们面前秀恩爱，要让他们这群单身汉怎么活？！
他们握着农具，一个个在地里愤愤使劲，发泄般地干得更卖力了。
心中都不约而同地默念着一句话：冷静，冷静，你打不过他...
...
接下来的几天，程徽月也没得闲。
摘了个甘市高考状元的称号，陆续一些报社摸着风就过来了，缠着她要采访报道。
可她能说的都说了，也给不出什么炸裂的信息。
众记者都有些不满意，他们采访到的东西都大差不差，人家先来的早就已经回去整理登报了，他们再不写点什么抓人眼球的内容，还怎么比得过其他报社。
可程徽月才不管这些，他们又不给钱，净想着占用她宝贵的时间，哪有这么好的事儿！
她又没什么露脸宣扬的爱好。
索性在把一波记者应付走了之后，就躲了起来。
不甘心的记者们找了两天，终于发现她是故意避而不见，也就没再自讨没趣。
而田美君那边，程徽月已经问过程修明，他手里就有很多中外的名家著作，但那都是他托人买回来的，她要送人也不能用大哥的东西。
于是找了个时间，跑到镇上的旧书回收处看看能不能捞到一本好书。
找了两天，好书没找到，倒是发现了几本禁书...
程徽月想着书的事儿可以先放一边，等以后回京都了再慢慢收集吧。
借着到镇上的机会，从空间转移出一批活虾小鱼，又备了几袋子香料。
回到院子，便把鱼虾处理干净，做了几罐虾酱和鱼仔罐头，给霍砚行拿去让他寄给田美君。
虽说她自己也有地址，但两人在田美君面前还没有正式见面过，还是通过霍砚行这个纽带比较好。
至于还在农场苦哈哈劳改的霍伯父...等他回了京都之后吃伯母的吧，这些东西在农场太打眼了。
做完这一切，程徽月细数着离回城的日子还有多远。
他们考上大学的知青，在明年春天就要入学，所以回城的程序要在这之前就走完。
算算时间，谭国栋也要给他们盖章批准了。
这一次离开，应该就不会再回来了。
程徽月不知怎么，还莫名有点伤感。
她将那些情绪甩出脑海，和沈亚兰一起去二大队办公室把房子的事办好。
当初盖房的时候队里批的土地不属于他们，只是借用，现在回城了，房子也带不走，必须交还给二大队。
“你们回城还有段时间，房子可以先住着。照理说，队里可以无条件直接收回的，不过你们盖的是砖瓦房，以后归了村里也是只有赚的，所以我还是给你们申请三十块钱...”
这个价格对于程徽月两人来说肯定是亏的，但两人本来就只图个住得舒坦，也没抱多少期待可以回本。
“好，那就谢谢谭队长了！”
“没事儿。”
谭国栋笑呵呵摆手，忽然一拍脑门，转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，“对了，这里面都是你们回城的批复，你们拿上等今年过了就能回去了。”
“已经批复了？”沈亚兰怔怔接过来，还有些不敢置信。
她下乡五年了，就没想过还有回去的这一天。
“其实昨天就下来了，我也是忙忘了，现在看到你们才想起来。”
谭国栋感慨地看着两人，心中莫名有种直觉，她们以后的成就绝对不会低。
程徽月把文件袋打开，找出里面沈亚兰和她的资料，把剩下的放了回去。
“谢谢谭队长，那我们先走了。”
“嗯，去吧。”
谭国栋背着手，眼含欣慰地瞅着俩人往外走。
程徽月两人正拿着回城的批复讨论，也没注意到有人背后一直盯着她们俩。
“哎呀，程徽月，以后我就要去京都上大学了，可我还从来没去过呢，人生地不熟的，我就认识你一个，你可得带带我啊！”
沈亚兰卸去了考上大学的激动和兴奋，随之而来的就是迷茫和紧张。
尤其是看到能够回城的批复之后，这感觉就越来越强烈。
好像是一直横亘在眼前的大山终于翻过去了。
但打眼一瞧，却发现后面是更多的一座座高山。
程徽月好笑地瞥了她一眼，打趣道：“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？我还以为你现在应该充满豪情壮志，立誓要在京都大学打出名号才对。”
“我哪儿就那么虎了！”
沈亚兰气呼呼道：“我长这么大，除了家里和上岭村，也没去过别的地方，京都可是咱们的首都，听说那儿上街都能碰到个当官的，我心里发憷也很正常！”
程徽月愕然，“你从哪儿听说的这话，京都虽然是比甘市发展得好一点，但也没那么夸张。”
“街上也是平头百姓居多，巷子也是七扭八拐，人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，没什么不一样的。”
见她是真的有点担心，程徽月开口安慰了几句，“你要是真的不习惯，可以跟我去我家，我爸还说让我住家里呢，他们都巴不得我回去。”
“你跟我一起，咱们家还能热闹点。”
沈亚兰听她这么一说，心头略微好受了些，但皱起眉的道：“我住你家怎么行，在村里我都已经受你很多照顾了，去了京都还直接住进去，我可没那么大的脸...”
“不过，你真要住家里？你们家离京都大学很近吗？”
程徽月想了想，摇头，“不是很近，我也就是说说，我还是要住宿舍吧，不过周未什么的能回去。”
“我说真的，你是我唯一一个好朋友，得空了去我家玩玩呗！”
唯一？
沈亚兰面上带了笑容，道：“那行，你先跟我说说，叔叔阿姨喜欢什么，我总不能空手去...”
“...”
两人说笑着，回到了院子里。
...
京都程家，梅长芸正给程徽月收拾着房间。
自从她身体好了不少之后，她就对闺女的房间亲力亲为，打扫起来总有一种满足感，就好像下一秒她家月月就能回来。
“张妈，我昨天买的那个书架怎么还没到？你打电话给百货大楼的人问问？”
回到程家继续工作的张妈道：“太太，我刚才问了，他们说那书架还在装货呢，今天下午才送过来。”
梅长芸蹙着眉头松了松，“好吧，那就等到下午再给月月安书架了。”
张妈看了眼几乎要装饰满的屋子，迟疑道：“其实楼下的书房挺大的，先生他们不都是在里面看书的嘛，为啥还要再买个书架，这屋子都要塞满了...”
梅长芸摇着头，“月月一个女孩子，跟他们凑一块干嘛，她以后回来读书，也该有个安静的地方...”
“月月说她报的是设计系，那应该会经常画图什么的，这一块划出来给她弄个书架书桌什么的正好，旁边就是阳台，光线也好。”
她本来想把客房改成程徽月单独的书房的。
但他们家人比较多，一人一间，剩下的客房也就两间，有时候怕来了客人不够住，所以还是打消了主意。
张妈见此也被说服了，“那成，我再去催催。”
“算了，既然他们下午送，那就下午吧，正好老程回来，让他把书架搬上来。”
梅长芸不太想让外面的陌生人进程徽月的屋子。
她寻思着，打电话让程兴国早点回来。
而此刻，被她念叨着的程兴国打了个喷嚏。
“诶哟，老程，你这是被人骂了？”
会议大厅里，旁边的同事斜着眼调侃着。
程兴国呵呵一笑，说道：“我又没干啥坏事，谁骂我？肯定是我爱人在想我。”
同事：“...”
“我真服了！你一把年纪了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秀老婆了，我都听烦了！”
那人没好气地撇过头。
两人都是从军队转到文职的，关系不错，但他对程兴国十分不满的，就是人生进程一直走在他前面。
没老婆的时候被他秀老婆，结了婚之后又被他秀孩子...
程兴国丝毫不觉得自己过分，还凑到他耳边说道：“那我给你说个新鲜的。”
同事眉头又皱起来，有种不好的预感，但心痒难耐又有点好奇。
“...说啥？”
“哈哈哈，我闺女是甘市的高考状元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吧！”
“...”
同事心里那点好奇彻底被摁死，忍不住想起自己家那只会闯祸的两个傻儿子。
别说是高考状元了，高中毕业证都没拿到！
真是人比人气死人！
回去必须好好教育他们一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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