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依依不知道梦里的事为什么会发生改变,但这并不能阻挡她的决心。
从小就体弱的身体注定她无法靠劳动吃饱喝足,家里又有姐姐弟弟,读书的事根本轮不上她。
如今她能认得字还是靠偷听弟弟读书才认得一些,所以两年后恢复高考,跟她关系不大。
而且眼前就放着一条一步致富的道路,她又何必去劳心费力学习备考?
即便她最后考上了什么学校,她也不敢保证自己有钱读到最后。
况且上班工作什么的太累了,还是首富老婆日子比较舒坦。
周依依默默思索着,喝完一杯麦乳精后,躺到床上,很快睡了过去。
...
翌日,村里照常上工。
周依依跟着知青们去了地里。
她身体不好,谭国栋就给她安排了比较轻省的活儿。
周依依也没想多认真挣工分,她从家里带出来的钱足够她生活一两年,来这里,主要是为了把未来首富搞到手。
谭国栋分配完劳动工作,瞥了一眼身形瘦弱的周依依的背影,眉头微皱。
不知道上边是怎么想的,非要把这姑娘调到他们生产队来。
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,他都怕人剁个猪草也能撅过去。
可决定是上级做的,他也没办法不接受,只能让她先过来。
他要求也不多,只要人别在他生产队里出事就行。
周依依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谭国栋心里是这种形象了。
但一般来说,她下乡地点定下之后确实不能换。
只是在她的梦里,预见了她们生产队队长的一个把柄,她尝试了一下,发现果然是真的,于是就用这个威胁他给自己调换了生产队。
不管他是怎么托关系把自己弄过来的,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。
经过这件事后,周依依更加确信预知梦的真实性。
也对霍砚行势在必得。
上岭村,窄小的土路上,周依依慢悠悠地走着,丝毫不担心自己去晚了挣不到工分。
天气寒冷,她裹着厚袄脸颊依旧冻得通红,眼睛犹如小鹿一般纯澈,任谁见了都不忍心过分苛责她。
以前她最痛恨的就是自己这幅病殃殃,弱唧唧的模样,觉得就是因为她的身体不好,家里人才会放弃她。
但现在,她发现这个变成了她的优势。
只要每次装装可怜,掉几滴眼泪,她通常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。
既然如此,她为什么不利用好这点呢?
周依依勾了勾唇,故意扬了扬头,让冷风灌进脖子里,嘴巴愈显苍白。
走了一会儿,她停在一片生产地的路口,不经意间扫向田地里挥动锄头的男人。
看着他结实的臂膀在用力的时候绷紧了衣袖,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在一众村汉里显得更加英俊,心跳噗噗加快。
这男人,比她梦里的样子还要好看!
周依依忍不住咬了咬唇,忽而装作迷茫的样子在路边转了转,然后像是纠结了一番,才鼓起勇气走到霍砚行面前,小声问道:“这...这位大哥,我能跟你问个路吗?”
霍砚行顿了一下,剑眉拧起,冷冷地瞥了过来。
周依依被他凶戾的眼神吓了一跳,面上血色尽褪。
心里有些打鼓。
梦里也没说这个男人这么凶啊...
周依依腹诽了一句,仍是挤出了一丝礼貌的笑容问道:“我是刚来的知青,对村里不太熟,你知道咱们割猪草的地方在哪儿吗?”
霍砚行冷淡地看她一眼,随手指了个地方,“那边。”
然后便再次拿了锄头干起活。
高高挥起的铁片掉下一些碎土渣,迎风拍在了周依依的脸上。
“...”
她赶紧挪了个位置,把自己身上的土渣拍掉,脸色有些不大好看。
没想到年轻时候的霍砚行这么难搞,对姑娘家的态度就这么恶劣吗?
周依依深吸了口气,安慰自己,这说明霍砚行并不是个好色多情的流氓。
想必今后和他结婚,她也不用太担心会被出轨。
这是好事。
思及此,她心情好受多了,重新挂上笑脸,“那个,不好意思,我有点不认路,能麻烦大哥送我一下吗?”
霍砚行停下来,蹙了蹙眉,肉眼可见地有些不耐烦。
周依依赶紧说道:“不用送我太远,就把我在能看到猪草地的地方放下就行!我不会白让你帮忙的,你送我过去,我给你还半斤小米行不行?”
她欲哭无泪地眨着眼,微微泛红,“拜托了,我有点害怕,呜呜呜村子里我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,我真的不敢一个人走...”
霍砚行面无表情,心里毫无波澜,甚至拔腿想走了。
肖庆看着这场景,在一旁摇头摆脑,暗道这姑娘真是眼瘸找错了人。
上岭村里谁还能有他霍哥凶狠?
还帮她?
之前村民见了他都躲着走,哪有人敢上来叫他帮忙的,有点好笑。
而且霍哥从到了上岭村至今,也就对程知青脸色好一点,别的女人他都不带搭理的。
肖庆看着周依依可怜的样子,叹了口气,不禁上前两步,问道:“割猪草的不止你一个吧,你咋不跟他们一块儿走?”
周依依绞着手指,小声道:“都怪我身体太弱了,我跟他们没走多久,就见不到人了,我又没去过那里,就只能过来问路了...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肖庆点了点头,却纳闷地打量了她一遍。
连走个路都跟不上,当啥知青啊?
“你跟我来吧,我带你去。”他好心准备送她一程。
毕竟霍哥名草有主,这点小事也只能由他代劳了。
霍砚行没说话,让了让位置。
周依依见此,脸色一僵,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对肖庆道:“那个,不用了,我是来找这位大哥问路的,谢谢你的好意,不过就不用耽误你的时间了。”
肖庆一愣,看了看周依依,又转头看了看眼神瞬间凌冽起来的霍砚行。
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这姑娘本来就是冲着霍哥去的啊!
“可是霍哥都有对象了,让他送你不太好。”肖庆猜测这新来的知青还不知道,所以才敢大着胆子向他霍哥下手。
“啊?”
周依依故作不解,“有对象怎么了?是怕她看见了误会吗?可是,只是带个路而已,他对象不会这么小气吧?”
肖庆:“...”真勇啊,这妹子。
当他听不出来这是在内涵?
霍砚行也凉凉地盯了过去,沉声道:“我有说要给你带路?”
周依依被他看得背脊发凉,颤着声道:“可是我真的找不到路了,都是一个生产队的同志,你就不能帮个忙吗?”
霍砚行嗤了一声,讥诮地掀唇,吐出俩字:“不能。”
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她是在阴阳怪气。
呵,小知青的好又怎么是她能理解的?
他巴不得她越小气越好,这才证明小知青很在乎他。
霍砚行冷哼一声,一手拎起锄头,直接转身就走,到了离她最远的地方干活。
周依依眼睁睁看他仿佛远离病菌一样挪走,心中羞怒不堪。
肖庆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,还挺欣慰。
起码现在霍哥不会动不动就让人滚了。
还是给她留了一点面子。
他想着把人晾在这也不太好,正要开口,就听霍砚行在那边喊了一声。
“肖庆,你先很闲吗?”
“...”
他立马打消了主意,快步走了过去。
徒留周依依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地里。
“...”
什么人啊!
周依依愤愤地跺了跺脚。
还海城首富呢,这么没品,把她一个姑娘直接扔在这,还不许别人给她带路了?
她不甘心地往前走了几步,却在想到男人冷冰冰的视线时停住了。
不行,她今天这出试探着实有些冒进了。
不能再让她的印象变得更差了!
她咬着唇,往四周搜寻,随便找了个村里的青年过来给她带路。
那小伙子见周依依主动跟他说话,还温温柔柔地对他笑,脸霎时间就红了,结结巴巴地领着她往割猪草的地方去了。
肖庆注意着他们,嘟囔了一句那小子没出息。
霍砚行瞥过来,“你想去送?”
“我没有我不是!”肖庆连连摇头,他也不知怎么了,刚才见着周依依苍白可怜的小脸,就有些心软。
但后来想到她言语中对霍哥有对象的不在意,丝毫也不顾自己的名声,愣是要找男的给她带路,就有些不是滋味了。
好好一个姑娘,干什么要长那么多心眼呢?
...
另一边,程徽月跟沈亚兰在地里干活,下了工之后,程徽月便跟谭国栋请了半天假。
她准备给爸妈和哥哥们做点东西寄过去。
上次回去之后她只给他们一人挑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礼物,后面一直在想要另外准备一份更用心的。
于是回到上岭村后,她便开始着手给家里人设计衣服。
尺寸是她在离开前就要到手的,买了几批布之后,她就趁着空闲时间做了起来。
现在给他们的衣服大致都已经做好了,再修订一些细节就算完成。
除此之外,程徽月还准备了几个瓶瓶罐罐装酱菜。
这也是她看到沈亚兰天天把自己送的酱菜拿出来下饭才想到的。
做酱菜花的时间多,她便专门请了半天假。
回屋后,便把在空间里准备好的食材拿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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