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见面?”赵明生疑惑道:“你们也认识?”
沈听南微微颔首,“之前到上岭村给她做过专访。”他两三句话解释了一下。
赵明生有些震惊:“诶呀小程,你咋这么厉害啊,小姑娘家家的,连扒手都敢抓!”
人都在他们厂子上了几个月的班了,他才知道程徽月还登上过甘市人民晚报。
他可真是捡到宝了啊!
程徽月赶紧抬手摆了摆:“没有没有,就是一时肾上腺素激增,冲动了,当时也就是那个扒手身体素质不太好,才让我给干趴下了。”
她有些汗颜,这件事就不能赶紧过去嘛,抓个小偷被捧了小半年,有点不好意思...
赵明生哈哈大笑,也知道她们小姑娘面皮薄,没再多打趣,“行吧,现在时间也不早了,咱们就先去国营饭店吃个饭吧!”
程徽月张了张唇,本想拒绝,还没出声就被赵明生一句话堵住了嘴。
“小程你也别推辞,咱们厂子多亏有你才能把内奸揪出来,我又麻烦你跑了这么一趟,合该请你好好吃一顿的!”
赵明生推着程徽月就出门:“你那个朋友来了也没关系,让他去国营饭店找我们,我一并请了补偿他多跑的这么多路。”
程徽月想好的理由都被打了回来,只好无奈地跟着他走。
沈听南看着她,唇角微翘,拿上相机跟了出去。
三人走到门口,还没迈出门槛,一辆警车乌拉乌拉地响着开了进来。
车门打开,公安们押着两个胡子拉碴的流浪汉出来,随后车上又下来两个穿便衣的男人。
其中一个是之前见过的冯宇,另一个就是霍砚行。
他被冯宇搀扶着,唇色有些白,左肩处大片刺眼的红,将衣服都染湿了。
“快!快去卫生站把医生叫过来!”冯宇颤着声音大喊,两只眼睛都是通红的。
都怪他!太不小心了,还要让营长来救他!
霍砚行一脸嫌弃地撇开他,冷声道:“不过被刺了一刀,又不是走不动路,你扶着我干什么?”
在部队的时候枪-子都挨过,这算什么?
“营...霍哥你别动,伤口还没止血!”冯宇倔强地抓着他另一边胳膊搭在自己身上,语气很是自责。
当时那人都被自己制服了,他就放松了警惕,没想到那人还藏了后手,在贴身处放了一把短匕。
要不是营长反应快,自己现在都在阎王殿躺着了...
霍砚行见挣脱不过,便只好随他去了。
被他搀着走了两步,一抬头,却看见本该在红星服装厂等他的小知青就站在几步之外的台阶上,双眸泛红,泫然欲泣地盯着自己。
“...”
糟了,还是被看见了...
霍砚行见不得她哭,一想到她可能会掉眼泪,心口跳动的地方霎时间就揪疼起来,可是现在这个场景,他好像说什么都像是狡辩。
程徽月咬着唇瓣望着他,热泪蓄满了眼眶,看着他被人扶进了休息室,抬脚就跟了上去。
卫生站的医生已经有人去叫了,局里的公安都是大男人,学过一点简单的基础包扎,打开急救箱便开始给他清理伤口,但下手都没轻没重的,搞得霍砚行的伤口流的血更多了。
“我来!”程徽月心疼得不行,直接上前挤开了他们,自己给他消毒止血。
旁边动手的公安猛地被撞开,瞪着眼看了过来。
好家伙,这女同志可真莽,撞得还挺疼的。
他们一看程徽月动手利索迅速,还没弄疼人,挠了挠头也没阻止。
毕竟他们都是些大老爷们,谁会这么一边吹气一边给人包扎啊...
他们相视一眼,暗道这小子真幸运,有这么个漂亮的女同志给他温柔地处理伤口,怕是再疼心里也会美滋滋的吧。
程徽月检查了一番他的伤口,拿出剪刀就把他肩膀的布料直接剪开了。
用手一撕,结实精壮的半边胸膛就露了出来,一道半指长的切口就在心口上方几公分处,很危险的位置。
她眼泪一下子又忍不住了。
垂眸在急救箱里拿出纱布,消毒棉,睫羽不停地颤动着,没有眼泪掉下来,但是睫毛根都是湿的,挂着小颗小颗的水珠。
旁人看不到她的表情,不知道她心情如何。
只知道这位女同志上来就撕了男人衣服,十分地不拘小节。
众人瞪大了眼面面相觑。
“她是护士?”
“不知道,好像是跟着那个人来找沈记者的。”
“这...这也是为了救人...”
他们局里也有女警,倒是对此不是很忌讳,要是放在并不发达的村子里,恐怕隔天就会传出她不检点的流言。
霍砚行余光将周围人的神色都收进眼底,喉结动了动,想张唇提醒一下,但一看小知青冷着的面庞,最终却化作一句,“不疼的。”
低低的语调,带着小心翼翼,还有一丝讨好。
程徽月咬着牙瞪他一眼,“骗小孩儿呢?”
“...”霍砚行抿了抿唇,“没...对不起。”
程徽月没好气地把沾血的棉球扔掉,心底冒出一股想把一团消毒棉直接塞他嘴里的冲动。
净是说些她不爱听的话!
一旁的赵明生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,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般地倒吸了口气。
小程说要等的人就是他吧?
上回见过一面,好像是叫霍砚行。
小伙子长得周正帅气,身板也好,难怪小程喜欢呢。
瞧这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,模样看着挺凶啊,怎么在小程面前乖得跟条...咳咳,不能这么形容。
但意思是这么个意思,想来这小伙子对小程也是放在心坎上的,不然不得这么听话。
赵明生吃瓜般地站在一边露出笑容,没注意到身边的沈听南脸色却不太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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