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也听到她今天说的话了,觉得是巧合吗?”
程兴国沉着脸,神情凝重。
书房里,程家四兄弟都坐在沙发上,一个个眉头都皱了起来。
“怎么可能是巧合?”程修杰嗤了一声,“我看就是她们母女两个把月月骗出去的!”
当年他们家住在老式军区大院里,外出都有大门,除非有值班的大爷开门,否则你根本出不去。
当然,值班大爷一天到晚基本上都在门口的小房子里,院子里的人他都认识。
各家的亲戚也大概混了个脸熟。
如果是李潇柔带着月月出去,两个小孩大爷不会开门,但要是梅长英也在呢?
那个时候,两家关系不错,程徽月也经常跟着李潇柔一起玩,所以在她们身边,绝对不会哭闹。
能悄无声息带走月月的,她们必定有这个能力。
程家父子几人都想到了这一点,眼底多了几分怒气。
“那为什么当初问守门的大爷的时候,他没有告诉我们呢?”程修文提出疑惑。
程修明猜测道:“或许是他没有看到。”
“那个时候,月月才三岁,如果不出声,从窗子下边走过,他根本看不见。”
事情查到现在,也没有多余的线索,只凭这一点也无法证明是她们做的。
但是无论如何,两人的嫌疑最大。
“找个机会试探一下。”程兴国沉声道。
“我去。”程修杰眯起眼,立马应声。
程兴国瞥他一眼,“你就算了吧,她看到你跟老鼠见了猫似的,能问出来什么?”
程修明便说,“那我去吧。”
父子几人默默在书房商议了十几分钟,这才回到房间休息。
又过了几天后,程徽月仍是没有收到霍砚行的信件,心里的焦急越来越多。
他是出了什么事儿吗?
她不想再继续等下去,直接打电话到了二大队办公室。
听到她的声音,谭国栋还有些惊讶,“程知青,咋了?还有啥东西落下了吗?”
程徽月连忙道:“不是不是,我是想问问,霍砚行最近在村里干什么,为什么还没有给我回信。”
谭国栋愣了愣,脱口而出,“霍砚行早就不在村里了啊,你不知道吗?”
“什么?”
程徽月怔住,“什么叫他不在村里了?”
谭国栋听着她的口吻,立马意识到什么,但此时都把消息透露出去了,也不好隐瞒。
就说:“在你离开的前几天,京都那边就发通知说要把霍砚行调回去重审,那天你回城他跟着你一起,我还以为他和你一路的呢?”
程徽月好半晌没有回话,心头各种情绪交杂。
“...那,那砚青跟芙晚呢?”
“霍砚行临走之前应该让肖庆看顾他们了,好好在村里呢。我知道的也不多,要不你问问他们?”
程徽月抿着唇,“不用了,谢谢谭队长。”
“啊...好。”
挂了电话,程徽月眉头狠狠皱了起来。
京都调回重审?
重审什么?霍家的案子吗?
如果是这样,为什么要瞒着她?
程徽月胸口扑通扑通跳着,莫名有些心慌。
忽然,她转头跑到楼上,把很久之前鲁首长到上岭村来时留下的联系方式找了出来。
拨了电话过去,响了十几声才被接起。
“喂,是鲁首长吗?”
“...欸,月月?”
“是我,鲁首长,您最近身体还好吗?”
“好啊怎么不好?吃嘛嘛香,还得多亏你们村的那个周大夫呢!”
“是吗?那就好...”
寒暄了两句,程徽月尽量放平了声音,问道:“鲁首长,霍砚行任务还顺利吗?”
鲁首长在那边说道:“这个啊,暂时还没有消息...不过你放心,他的能力极强,在乡下放养了几年回来之后身手也不输这些兵,肯定没问题的!”
他没多想就说了出来。
调回京都重审只是对外的说法,他们这些知道实情的,只要没有涉及到任务具体内容,跟身边的人提一嘴还是可以的。
程徽月和霍砚行是对象,出去之前嘱咐一番也正常。
鲁首长丝毫没有料到自己把霍砚行瞒得严严实实的秘密给泄露了。
而此时的程徽月呼吸一窒,心跳仿佛骤停!
果然!
她就说为什么这个时候把人调回京都...
程徽月努力压抑着颤抖的声线,“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?这次任务是不是很...”危险?
否则何必要瞒着她?
鲁首长终于察觉了不对,连忙安慰起来,“月月,别哭别哭,这个出任务嘛,危险性都是有的,但我也说了,霍砚行他很厉害,这次去的地方他也熟,只要按照计划进行,肯定能全乎回来的!”
他其实没有这个保障。
上战场的这些个士兵,谁敢说一定能全乎回来?
但为了安抚她的情绪,他也只好扯句谎了。
程徽月也明白这不过是在哄她,但她没有说破,只道:“鲁首长,等他回来的时候,你能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吗?”
鲁首长一口答应。
“没问题!”
知道了霍砚行的去处,程徽月整个人焦虑了不少,既生气又担忧。
可现在人都没回来,她再多的气也没人使。
只能在心里祈祷,他一定要平安地回来。
就这样,很快到了京都大学开学的日子。
沈亚兰和牧江提前一天到了京都,三人约着在京都玩了一天,翌日便一起去报道。
程修明专门请了假,开车送他们。
他在上岭村修水渠的时候,见过两人,知道他们和程徽月关系好,态度也很温和。
“能考上同一所大学,证明你们还是很有缘分,以后月月在学校就麻烦你们照顾一下了,有什么需要的,也可以找我。”
沈亚兰和牧江受宠若惊,“诶,言重了,其实一直都是程徽月照顾我们呢!”
“是啊是啊,在上岭村的时候就是程知青帮了我很多,如果不是她,我可能都不会去高考。”
牧江挠着头道:“不过程大哥放心,她的事就是我的事,在学校遇到事儿,我肯定会站在她这一边的。”
程修明温和点头。
梅长芸是第一次见两人,好不容易见到程徽月的朋友,一路上十分感兴趣地问东问西。
主要也是问问在上岭村,程徽月过得怎么样。
沈亚兰直接了当:“那绝对称得上全村的第一人啊,我都是沾了她的光,您瞧我,都吃得圆溜溜的!知青院那些人都快羡慕死我了!”
梅长芸被她逗笑了,“什么圆溜溜,你这是有福相!”
问完这些,她开始八卦沈亚兰,“今年多大了?有对象吗?”
沈亚兰神情一顿,想到在上岭村时常给她寄信的周洛,霎时间红了脸。
“诶呦,看来是有了。”梅长芸一瞧,立马明白了。
“…”
车上几人说说笑笑,很快到了京都大学。
由于他们三个的专业不一样,报道的地方也不同,于是进了校门口后便分开了。
临走时,梅长芸还一个劲地让沈亚兰和牧江到家里来做客。
两人客气地应着好,拿着行李走了。
“你这两个朋友不错,都是好的,想来你在乡下也过得不差。”
程徽月瘪起嘴,“哦,原来在信上说了那么多,妈一点都不信我啊?”
梅长芸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门,嗔怒道:“还不是担心你报喜不报忧!”
“你爸不让我下乡陪你,你又暂时不想回来,叫我一个人在家里等着,能不多想吗?”
程徽月笑嘻嘻凑上去,“我这不是没事吗?我说的可都是真的,你女儿厉害得很,才不会受委屈!”
“是是是,你最厉害!”
梅长芸笑着看她。
程修明拎着行李,走在前面,迅速地找到了设计专业的新生报到处。
核实了录取通知书,身份证等信息,负责新生的老师就给了他一张单子,上面列了几条新生须知,还有宿舍的位置。
程徽月的宿舍在四楼,今天第一天入学,很多家长或是丈夫都来送行了,管理员也没有拘着男士不准进。
程修明带着她们上楼,全程打扫卫生,整理床铺,把东西拿出来摆好。
梅长芸就跟程徽月在一旁逛来逛去,看看环境。
学校的住宿条件肯定比不上家里的,不过好在这个宿舍比较小,是个四人间,上下铺,桌子每人一张,还有自己的柜子。
总体来说都是完整的,除了灰多一点,没有破破烂烂的地方。
只是宿舍里没有厕所和洗澡的地方。
一层楼一个厕所,六个坑位,洗澡要去澡堂。
“要是觉得不习惯,咱们就搬回去住,应该可以申请走读。”梅长芸略微有点忧虑。
程徽月倒是觉得还好,毕竟上岭村的条件更差,但她手里有空间,这两年多基本都是在里面方便的。
母女俩说着话,不一会儿,门外又进来两个女生,一个圆脸麻花辫,一个高瘦的瓜子儿脸。
“呀!”
似乎是没想到里面还有男人,看到程修明的时候往后退了退。
“抱歉,吓到你们了?”程修明停下收拾的动作,温声道歉,“我是新生程徽月的哥哥,过来帮她办一下入学的。”
他指了指一边的梅长芸和程徽月,希望能缓解一下她们的紧张。
两人明显是比程徽月先到的,另外两个床铺都放上了东西,只是还没有收拾。
她们看到程徽月母女两个,眼底松了松,随后那个高瘦的瓜子儿脸飞快瞥了眼程修明,脸颊微红。
“没关系,我们没被吓到...我是设计系的新生,蒋玲。”
圆脸麻花辫的女生也跟着介绍,“你好,我是设计系新生秦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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