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安的声音不大不小,在众人刻意放轻的环境里十分清楚。
他们唰地睁大了眼,难以置信地看向周依依。
投机倒把?她?
鉴于她平时表现出来的病弱可怜的人设太深入人心,大家都不敢相信她能做出这种事来...
程徽月眉毛一挑,也看向周依依。
她关注的不是她投机倒把,而是她卖的是电子表。
如果没记错的话,现在的电子表已经泛滥,供大于求,还引起了公安的注意,很难卖了。
她选择从电子表入手赚钱,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。
只是这些话就算时光倒转,她也不会说给周依依听。
周依依也不会相信。
“不,不是我,你们找错人了吧?”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,还强装淡定地否认着。
一旁的梁菲看着好戏,幸灾乐祸地开口嘲讽着:“周知青结巴什么?不是你的话,你怎么那么紧张?瞧着脸白的,别是吓尿了吧!”
周依依咬着唇,恨恨瞪她一眼。
这个贱人,有她什么事儿!
梁菲瞪了回去,冷笑着:“看什么看,我说得不对吗?你要是心里没鬼,就跟公安同志回去调查啊!人家都指名道姓找到你了,你还装什么?”
其余人也不信她的无辜。
这公安都找上门了,哪儿还有找错人的道理。
“周依依,请配合我们的工作!”
几位公安冷着脸,催促着。
周依依双腿发软,直觉这一次是真的逃不过了,虚着声音问道:“...是谁举报的我,是不是一个叫彪哥的人?”
彪哥就是放款的高利贷头头。
“无可奉告!”公安一脸正直,拒绝回答她的一切问题。
见她一直拖拖拉拉,皱着眉就拿出手铐把她铐上了。
“走吧!”两公安架着她离开。
周依依浑身发软地走不动道,几乎是被他们拖着走的。
就这,还不死心地挣扎着:“...是不是彪哥举报的我?他...他根本就不可信!他就是个放高利贷的!我都是被他骗了!”
“我...我也是受害者啊!你们为什么只抓我!”
两个公安充耳不闻,架着她回到了公安局。
她不知道的是,早在一周前,她口中的彪哥就已经被借了高利贷还不上的人鱼死网破地举报了。
但他们太过油滑,公安们查过去的时候,彪哥已经跑了,剩下的都是些小鱼小虾。
所以周依依才能在村里躲这么久,都没有人来找她讨债。
周依依被带走之后,村民们唏嘘地议论起来。
“投机倒把...胆子可真大啊!”
“不过,公安说的那个电子表是啥东西?我咋没听过呢?”
“你这都不知道?那双水镇的好多人都带这个呢,现在都不兴海城牌的手表了,两百多块,太贵了,听说电子表就卖几十块,还好用!”
“几十块咱也买不起,就别想了。”
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,话题从一头扯到另外一头。
梁菲在其中就显得单纯多了。
她就是高兴。
见到周依依倒霉,她差点没跳起来鼓掌叫好!
“活该!让你坑我,遭报应了吧!”她哼哼两声,颇为愉悦地唱起了五音不全的调子。
身边的知青们见了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她这不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吗?
梁菲自己也没比周依依好到哪儿去吧?
众人叹息着,他们知青院的人,怎么就这么不老实呢?
一个个闹出的幺蛾子比他们看过的电影都多...
人群后,陈俊元眼神沉沉地望着公安离开的方向,思索着电子表的事儿。
也就是一瞬间,很快他就打消了去倒卖赚钱的想法。
这个风险太大了。
还是直接跟他妈说说,那嫁出去的两个姐姐自然会把钱送到他手上,这才是最好的办法。
陈俊元想清楚后,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,继续默背起昨晚的古诗词。
周依依被抓仅仅只在村子里掀起一场议论的热度,很快就被年底的到来冲淡。
程徽月也没想到,她这么快就把自己送进了局子。
还以为在村里的剩下的时间,少不了她的骚扰呢。
她都在头疼该用什么办法让她彻底消停。
毕竟这是法治社会,她虽然偷摸着在黑市倒卖赚钱,但是伤人害人的事,她肯定不会主动去做。
周依依要是只时不时地冒出来恶心一下,她除了警告威胁之外,还真的没有办法。
只要她脸皮够厚,就根本甩不掉。
好在,她自己很会作死。
给程徽月留下了一个清净的村子。
...
而此时,公安局的人正看着审讯室里的周依依,颇为头疼。
“你们对她用刑了?”
公安队长凝着眉问道。
“怎么可能!”众人反驳:“我们一根头发都没伤到她,把她投机倒把的事审出来之后,她就开始胡言乱语了。”
公安队长看向里面的周依依,她被铐在审讯室的座位上,正激动地说着什么预知梦的言论。
还在诅咒国家领导人会死...
这可把审她的公安给吓坏了。
“队长!别审了吧,我觉得她精神有点问题...”
周依依狰狞地大吼大叫:“我精神没有问题!我说的都是真的!你们要是不信就等着瞧吧!”
她红着眼,处于一个极度害怕又愤怒的情绪之中。
被抓进来之后,她才知道她倒卖的那些钱够判她三年!这还是考虑她被骗借高利贷,主动上缴了赃款的情况下!
三年!
等她出狱,霍砚行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!
她还怎么当首富太太!
再说了,她根本就不想坐牢!
于是她口不择言地把预知梦的事说出来,妄图...戴罪立功。
可是眼前这些公安根本就不信她说的话,还把她当成了精神病!
“她说的那些事都含含糊糊的,乍一听真实,但问她具体的时间,事件,她就说不上来了,我听起来像是临时编的,是不是故意让我们以为她脑子有病,就不用判刑了?”
一个公安猜测着,有很多犯人都这么装过。
只为了逃脱刑罚。
公安队长沉默了一会儿,“还是让医院过来做个鉴定吧。”
问话的公安无奈点头。
两人的对话是在审讯室外说的,周依依只能看到他们张嘴说了什么,却听不清。
她焦躁地扣着手指,浑身发冷。
刚才在审讯的时候,她才发现自己对预知梦根本不了解。
那场梦虽然给她留下的印象深刻,但时间越久她记得就越模糊。
梦里发生的大事件她基本都记得,但是更具体的时间她脑子一片空白。
唯一清楚的,就是那张出现在电视上的霍砚行的脸。
她已经把所有能记起来的都告诉了公安,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,他们会信吗?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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