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莫淮山!”
刘老五霎时大叫起来,转过头道:“警官!莫淮山也是在黑市投机倒把的人!你们快把他抓起来!”
旁边的公安拧眉看过去,“你说的莫淮山是谁?”
刘老五激动地抬手指过去,一看,人群中哪还有莫淮山的人影儿。
“他...他刚才就在那儿的!你们快过去追他啊!”
他不停地往那里搜寻着,可是连个背影都没瞧见。
旁边的公安把他给拉了回来,严肃警告:“别动!别想扰乱秩序!”
他们在黑市潜伏了半个月,目前搜索到的证据就是他们这几个倒卖大户。
莫淮山的名号倒是听说过,但他早就撤出了这边的市场,又找不到住所,他们也没法子。
公安在人群里扫了一眼,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,回头瞪向刘老五:“你给我老实点!快走!”
“...”刘老五不甘心地收回视线,死咬着后槽牙思索着,忽然又冲公安大喊:“莫淮山肯定要逃了!你们快去火车站拦住他!我有他投机倒把的证据!”
公安看着他,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,但见他神色不似作伪,还是跟上级汇报了一下。
郑队听完之后,道:“刘老五,你说有莫淮山投机倒把的证据,在哪?”
刘老五此时也不顾自己死不死了,反正要死也要拉着莫淮山一块。
而且举报成功的话,说不定还能申请减刑。
他不再犹豫,一股脑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。
“行,分三个人出来,去火车站看看,汽车也要检查。”郑队立即下了命令。
“是!”
黑市抓的人太多,他们再挤不出更多的人手,只派了三个公安去了火车站。
而此时,莫淮山拎着行李并没有去火车站,而是直奔双水镇的某运输队。
他放下行李,又去接了老婆孩子,才进了车厢。
“莫老大,走了。”司机敲了敲隔板,听到里面传出响声才点火开车。
于是,在公安去火车站搜查的时候,莫淮山已经带着所有家当坐车离开了。
霍砚行再次接到莫淮山的消息时,他出了甘市,在某个县城给他寄了信,用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,但信中是他的笔迹。
“莫老大已经坐上去南方的火车,现在说不定快到他兄弟家了。”
霍砚行看着程徽月道:“我已经跟他说了买地的事情,莫老大答应了,等他在那边安顿下来,摸清了环境,就去打听有没有人卖,到时候把价格地址全都写在信里寄回来。”
程徽月点点头,心头还有点小激动。
她也是即将在寸土寸金的滨城有地的人了,要是真的能买下来,就算将来她不工作不赚钱,也能享福到老。
不过工作她不会放弃,滨城的地她也要投资。
两人提了一下买地的事,没有多聊,很快转移了注意力。
霍砚行看着程徽月桌子上的高中课本,略略一扫就发现她已经看到了高二的内容。
“你看的很快。”他赞叹了一句。
程徽月扬了扬唇,“还好,我下乡之前念过高中,有一些基础,学起来要快一点。”
她前世在学校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,就算过了这么久忘记了,但重新捡起来还是比新学的要快得多。
霍砚行望着她淡淡骄傲的面容,眼神柔和。
小知青这么优秀的人,都在不断努力,他也要更厉害才行。
两人聊着天,隔着窗台一起看着书,没过多久,天就暗了下来。
“要下雨了。”程徽月看了看天上厚厚的黑色云层,语气中带了一丝欢欣。
上岭村收麦子这段时间日日都是大太阳,现在麦子收仓就下雨,正好给庄稼补点水。
霍砚行瞅了一眼乌云,唇角压了下来。
什么破天气,耽误他和小知青相处。
他沉下嗓音,只好跟程徽月说再见。
翻墙回到自家院子里后,豆大的雨滴便倾盆而下。
霍砚行皱着眉把鸡鸭赶到笼子里,正要回屋,门口处又钻进来一个霍砚青。
他小跑着进来,用手挡着头,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一半。
撞到霍砚行之后,他表情一僵,心虚地转到自己的房门口。
“站住。”
“你是不是又去沟里游泳去了?”
霍砚青脚步一停,转了回来,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,闷闷地嗯了一声。
近来天气很热,他和村里同是成分不好的几个孩子就经常约在一起去沟里游泳。
“大哥,你不用担心,我水性很好的!而且那个沟里一点也不深,淹不到我的!”
霍砚行当然知道他水性不错,最开始学游泳还是他教的呢。
只是被水会淹死的,往往都是会游泳的。
这村子里没有一点安全措施,那个水沟又偏僻,万一出事根本没有人发现。
前些天热,水浅也就算了,但是现在下了暴雨,水位上涨那就很危险了。
“下雨之后就不准去了。”
霍砚行淡声道。
这种语气通常都是不能商量的。
霍砚青缩了缩脑袋,瘪着嘴:“好的,大哥。”
“...”
有这么委屈?
霍砚行盯了他一会儿,叹了口气,“想去必须叫上我。”
霍砚青抬起头,圆圆的黑瞳顿时发亮,“好的大哥!没问题大哥!”
“...”
霍砚行面无表情地推门回屋。
“自己去厨房煮姜汤喝掉,再洗个澡。”
“好的大哥!”霍砚青高兴地冲进了厨房。
...
上岭村李村长家。
满院的人畜正鸡飞狗跳的。
“哎呀,妈你快点回来,别管那些鸡了!”村长儿媳不耐地催促着。
李婆子在院子里淋着雨,浑身都湿了,浑黄的双眼透着一股痴呆之意,行动却异常地灵活。
她躲开儿子儿媳的阻拦,冲到鸡窝里,一手抄了一只就往回走,还边嘟囔着:“我的鸡不能病了,快关起来,不能病了...”
李家儿子李长平烦躁地抹了把脸,上去就把她手里的鸡抢回来。
“别发疯了,这鸡好好地在鸡窝,你非得把它往屋里带是啥意思?”
李婆子上次脑膜炎发烧之后,情况就越来越不对劲。
一开始是忘性很大,说过的事儿她转眼就忘。
忘记自己吃过饭,就不停在厨房里找东西吃,肚子都撑起来了,还在往嘴巴里塞。
忘记人名人脸,出去就乱叫人,还更容易发脾气了,一个说得不对就要打人。
这段时间附近的邻居都被她给得罪完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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