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雅珍欲哭无泪,但是苏樱心花怒放。
回家之后,苏樱简单收拾了下就去了王婶婶家。
看到苏樱过来,王婶婶放下手里正在织的围巾,道:“小樱啊,快进来,是不是找我们家莉莉玩啊,她还没下班。”
王莉是王婶婶的小女儿,比苏樱大三岁,小时候也经常带着苏樱起玩,现在在幼儿园当老师。
但是王莉前世……
苏樱坐下之后,闲聊了几句,就旁敲侧击的说道:“王婶婶,世道要乱了呀,大城市我是不敢待了,下个月我就跟着我爱人去随军了,到时候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呢。
我和莉莉姐从小起长大,想到不能见面,我心里真的难受啊。”
王婶婶精明的很
,等到苏樱离开之后,就陷入了沉思。
第二天苏樱去副食品商店卖菜的时候,又遇到了王婶婶,王婶婶穿了件斜襟的深蓝色大褂,看着就像个小老太太似的,苏樱见了低声笑道:“王婶婶从哪里扒出来的衣服啊。”
王婶婶不好意思的说道:“怎么样,好不好?”
“好!”
苏樱立刻竖起根大拇指,王婶婶继续低声说道:“小樱哦,昨天的事情谢谢你哦,只是以后天高水远的不晓得能不能见了。”
苏樱立刻就明白了,王婶婶这是有打算了。
苏樱也没想到王婶婶两口子的动作会这么快,他们还没走,就听到王莉去外地看望外婆的事情。
苏樱明白这肯定是个幌子,她猜测王莉应该去了港城,因为王莉的大伯二伯当年都避难去了港城,直没有回来,王莉很有可能是去投靠他们了。
全雅珍的事情传出去,单位的领导立刻就找她谈话,现在的作风问题无小事。
全雅珍立刻就停职处理了。
徐老太太更是生气,现在连钱都赚不来了,于是每天就在家里盯着她做家务

全雅珍哪里受过这个委屈,不过个星期,她看着自已粗糙了不少的双手暗暗垂泪,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跑到苏公馆这边,还没等她靠近呢,街坊邻居们就人句把她臊走了。
再接下来的时间,她也没有出现,可能是徐老太太看得更紧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苏樱看到谢旌脑袋上的汗,拿出手帕帮她擦了擦,谢旌轻轻摇头,示意自已没事,邱爷爷走出来道:“臭小子可以啊,硬是声不吭的忍下来了。”
“邱爷爷。”苏樱看着谢旌痛苦的样子又有点担心,邱长明笑着说道:“小樱,你不用担心这小子,现在越疼,说明效果越好,这次针灸结束后,他的腿伤也就基本恢复了。”
两人听得都是眼睛放光,苏樱看着谢旌的小腿,坑坑洼洼,这是炸弹留下的痕迹,谢旌是多么优秀的军人啊,要是他再不能当兵了,他得多么伤心。
邱长明似乎见不得两人情意绵绵似的,冷哼声说道:“但是!”
个但是又让苏樱的心悬了起来。
“俗话都说伤筋动骨百天呢,这小子可不止伤筋动骨,回去之后可以适当的锻炼,但是强度不能太大,三个月后才能完全恢复。药也必须按时吃。”
说着邱长明将烧红的粗粗的银针直接扎了上去。
看的苏樱眼皮子跳,赶紧转过脸去,不敢再看了。
连三针,邱长明这才停手去了屋外。
过了片刻,他拿着药包回来,递给苏樱:“这些是给这臭小子的,这些给你,好好地调养下身体。”
“邱爷爷我很健康。”苏樱闻言立刻就苦起脸,小时候喝过邱爷爷给开的药,那味道至今让她心有余悸。
邱长明看就知道这小丫头在想什么,冷哼声:“必须喝,不然你总不想我死了还跟你爷爷告状吧。”
都搬出爷爷来了,
苏樱能怎么办呢?只能听话呀。
谢旌躺在床上,感受着从腿部传来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,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。
“谢旌,你怎么样?”
苏樱立刻问道。
谢旌此时浑身是汗,脑袋上的青筋显露无疑,明显是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。
谢旌呼出口气,“我没事。”
能再恢复如初是多大的运气,这点痛苦算得了什么。
谢旌看着苏樱,她真是他的贵人啊,如果不是苏樱,自已恐怕就真的要脱下军装了。
这次的治疗时间格外的长,等回到沪市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点多。
刚下公交车,苏樱就看到街上群人围着个人,中间那人站在张桌子上,大声的说话。
“打倒切!”
“打倒切!”
“革命到底!”
“革命到底!”
苏樱看的心惊胆战,谢旌注意到了苏樱的不对劲,紧紧的捏住了她的手,“别怕,有我。”
有他在,定可以保护好她的。
苏樱深呼口气道:“我相信你。
谢旌我们早点走吧。”
两人说干就干,第二天便开始收拾东西。
大件的例如收音机,电风扇这些留在这里也是平白吃灰,直接打包运走,两人争取轻装上阵。
苏樱来到爸爸的书房,苏樱父亲生前是复旦大学美术系的教授。
说来也是可笑,作为苏家的独子,苏父不但不懂经商之道,反而十分的天真,每天沉浸与艺术的世界之中。
父亲离开了太多年了,久到她不看照片已经想不起父亲的脸。
苏樱拿起她和父亲的合照,这是她十三岁生日那天,和父亲起在院子里照的照片。
苏樱的父亲长了副好相貌,文质彬彬,身材高大,对身边的人很温柔,对女儿可以说是百依百顺。
她将照片放进行李箱中。
书房里还有许多父亲的遗作,和父亲生前的收藏
将这些全都收入箱子中,还有爷爷奶奶生前的遗物,也都分门别类的收好。
谢旌看着脚下的几口大箱子,没有多问。
其实苏家有个暗室,只有苏樱和爷爷知道。
但是现在……
苏樱也很犹豫要不要告诉谢旌。
谢旌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,“我出去买回我老家的车票。”
每个人都有秘密,现在她不愿意告诉自已,自已绝不逼问,也不让她为难。
苏樱松了口气,认真的说道:“谢谢。”
密室的入口就在楼厨房后面的杂物间里。
打开后里面立刻传来了股阴凉的风。
沪市黄梅雨时节,连挂在院子里的衣服都能长毛,但是这个暗室是当年苏爷爷找人花了高价修的,特意做了干燥和通风系统。